句子抄
最新原创句子 第36页
▼
首页
搜索
推荐心语
最新发布
今日热门
最受欢迎
世界怎么能这么残忍,一个人还那么小,却必须体会到莫名其妙的感觉:“你早已被世界抛弃”,强迫把“你活着就是罪恶”的判刑塞给他。然后世界以原来的面目运转宛如没任何事发生,规定他以幸福人的微笑出现:免除被刺刀插进胸脯、被强暴,也不用趴在天桥上和关在精神病院,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灾难,世界早已狡猾地逃脱掉它肇祸的责任。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时间浸在眼泪里。全世界都爱我,没有用,自己恨自己。人类把刺刀插进婴儿的胸脯,父亲生下女儿又把她拖进厕所强暴,没有双脚的侏儒趴在天桥上供人照相然后活下去,精神病院里天生没办法控制意识的人受着幻觉、自杀欲望的折磨。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在你打开这封信的同时,想必在心里责怪我为什么在经过这么久后,还要写这封信打扰 你平静的生活,或者厌烦我是不是还在那儿想不清什么地来纠缠你,孩子气总长不大。都不是的,请听我说,我是来告解的,因为砚在的你既已跟我要说的这些,无关到可以轻松地听 完而不受任何影响,过去的你又是唯一相关,我可以尽情对他诉说的人。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在你的未来,我想告诉你:打破任何我让你产生的想像,努力去爱一个人,但不要过份爱一个人,适度地爱,也不能完全不爱,那种爱足够让你知道在现实里怎样做对他才是好的,那种爱足够让你有动力竭尽所能善待对方 我不可能永远拥有一件美的东西,甚至记忆也不能,即使我再爱它。就是因为美有它的自然生命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即使至今,我仍然要因她这种天生势必会惹人宠爱呵护的美质,而势必要旁观寂寞。 她总是来不及接触较多一点的人, 因为她原本周围的人已经用手臂和眼睛紧裹住她,使她无须更多也不用选择,已经喘不过气来被钉在那里了。所以当我在她周围时,我势必会拼命的裹紧她;不在周围时,也就怎么都挤不到她身边,扳不开别人,她更是没办法自动挤出来。这是基本定理。她天赋如此。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“你把理想形象的每一块都打碎了吗?”至柔接着反问,柔和地。 “很难。辛苦打碎了某一块,双方都受到伤害,自己又会迎着他们构图的方法建造起新的一块,像是补偿,常常自乱阵脚。对他们总是有爱,也有起码被接受的需要,所以要很勇敢地把自己和他们分开,否则一临到要拿对他们的爱和需要作本钱,换得自己的自由时,就会在冲突的刀口上退却下来。”对她们俩说这些自家经历,一丝阻力都没有,越说越随意。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可是,有太多女人那么美!
——邱妙津《鳄鱼手记》
到了夜半,当载重卡车由南向北驶来时,公路上果然出现了一条月白色的影子。这影子移到路中央时就不动了。影子像一支白色的蜡烛,矗立在那里,仿佛月光会把它点燃,给夜行者照路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他站在草丛中,伸出手抓了一把雾气,觉得抓空了,就再抓一次,仍是空的,手上什么也没存下。他不明白能看得见的近在咫尺的东西为什么会抓不住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往上游漠河去的船每星期有两趟,一趟大船,一趟小船。那儿的人管大船叫“大龙客”,小船叫“小龙客”。我们到的当天上午,小龙客刚走。大龙客要两天后才开。我乐意在黑河耽搁两天,想着这次到了老潘那里,一头扎进大山里,指不定哪年哪月再出来呢,我得给脑子里攒点好风景,空落时好有个念想啊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空中仍能望见月儿的痕迹,那是月亮彻夜燃烧后留下的灰烬。在空气洁净的地方,日月常常同时出现。只不过太阳现出的是红彤彤的肉身,而月亮隐现的是淡白的魂儿。小腰岭的春天,早晚温差很大。白天时化得稀里哗啦的大地,到了夜晚,好像被清冷的月光给施了魔法,白亮的水洼又凝结成了冰,泥也由柔软变得坚硬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黑妹最先看见的,是摆放在停尸床下的一双大头鞋。橘黄的灯影下,它们看上去就像黄昏时停泊在港口的小船,带着股摆脱了风浪的安闲。为尸体蒙白单的人太粗心了,没有把已故者的脚罩住。那双裸露在外的僵硬的脚,穿着黑妹眼熟的灰蓝条的袜子,其中一只还露着大脚拇趾头。那探出来的青白的大拇脚趾头,在黑妹的泪眼中,一闪一闪的,异常明亮,宛如李贵教她认得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星。李贵说,离地球最近的是金星,它有的时候是“昏星”,黄昏后出现在西方天空,叫“长庚”;有的时候又是晨星,黎明前出现在东方的天际,称“启明”。黑妹跟着李贵看过无数次“昏星”,晨星却是一次也没见过,因为她太爱睡懒觉了。黑妹想着以后再没机会跟着李贵认启明星了,昏厥过去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他淡季时一天跑一趟,旺季时一天两趟。发车时间依照季节和天气的变化,是不固定的。在黑妹的眼里,那辆中客就是个羊圈,顾大烟袋是农场主,而乘客就是羊群。每天早晨,顾大烟袋把羊从雪龙沟、三岔沟、二岔沟收归在圈里,带到塔里亚这个大牧场,让他们尽情地撒完欢儿,晚上再把他们赶回老窝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黑妹走过了一家洗染店、一家首饰店、两家鞋铺和几家小饭馆。心底有爱的女人,眼泪毕竟是有限的。黑妹痛快地哭了一阵子,再也挤不出泪水了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而她自己,只想买盘空白磁带。她要录门前树梢上鸟儿的歌唱和树下公鸡啼晨的声音,要录入夜时蟋蟀的叫声和水边的蛙鸣,要录开春时屋檐的滴水声、羊归栏时“咩咩一”的叫声以及猪“欻——欻——”的吃食儿声。在黑妹的心中,这都是人世间最动听的声音。当然,她还想录录父亲的咳嗽声和母亲呼唤孙儿的声音,有一天他们不在了,听听声音,总比去坟上哭好啊。此外,她还存了点坏心思,想悄悄录上一段夜里和李贵的欢娱声,等他们岁数大了,动弹不了的时候听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孙秀莲很羡慕那个女人的叹气,因为那声气叹得很甜蜜,像和着花香的空气。不像她,叹出的气总如深渊中升起的雾,说不出的迷茫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总要有领导过来说情,让他把车放了,那些车辆就像螃蟹,身上的脚多,关系多,可以横行霸道。小没知道,如果不听领导的话,他可能会失去稽查的工作,不管情不情愿,只能照办。这样,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林中一棵风干了的朽木,虽然站立着,却没有生命的迹象,摆设而已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王琼阁这才明白,小没认为父亲没有落网,还活着。只要他没死,就还是他的父亲。若是别人,会很恼火,但王琼阁没有计较,他觉得明瓦还念着父亲,说明他是个有情义的孩子,这样的孩子,如同一瓶好酒,贴什么标签又有什么关系呢? 周明瓦还是周明瓦,小没还是小没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听来听去,他明白了,虎牤子归来,他们连日亲热后,小媳妇渐渐觉得身下不舒服,奇痒难耐,流肮脏的东西,看来虎牤子在外搞了女人,把埋汰病传染给她了。花忙子这才明白,男人们打工明着带回了钱,暗着把性病也捎带回来了。这么说,他们在外也是寻乐子的啊。这样一想,花牤子就很不痛快,觉得自己严管女人,是上了这些男人的当。他气咻咻地回到家后,把中山装脱下来,撇在炕上,连晚饭都没吃,一夜无眠。因了这事,随之而来的除夕,也变得没有滋味了。对于春天,他也没有那种热盼了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席间,大家都议论着,不知徐老牤子怎么样了?要是说他杀死了老婆的话,他会不会被枪毙?要是那罪名不成立的话,他什么时候能回来?在青岗人的心目中,村上唯一的老师可以缺,而劁猪的,是不能没有的。他们盼着他早点回来。花牤子一想徐老牤子要是回来,小乳牤子就会被抱走,就伤心地放下筷子,没了笑脸。
——迟子建《一坛猪油》
首页
上一页
下一页
尾页
跳 转
取 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