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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母亲眼里,炒菜于我变成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,她最大的恐惧就是我的眼睛会被油爆瞎。后来我到美国留学,母亲给我的每一封信里都要加上“炒菜要小心,油不要溅到眼睛里”。那些年我面对的人生危机母亲无法知道,她只能茫然地担忧,而眼睛被滚油爆瞎这样危险的事,象征着一切可能发生在她女儿身上的邪恶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人回不了家并不是因为距离,而是因为岁月,人回不了家就像他回不到母亲的腹中。在几十年流浪的日子里,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,我再也没见过一栋如它的黑瓦白墙房子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母亲把水龙头接上橡皮管子,再把它挂在晾衣服的绳子上,一边淋浴,一边哼歌。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真诚,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光洁圆润。为什么有些不经意的时刻会让你日后魂牵梦绕?这些夏夜再普通不过,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。然而,多年后在大都会博物馆看到古希腊人体石雕像时,我会突然听到流水和歌声,闻到硼酸香皂的味道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创作的饥渴和激情,常常来自某种基于哀思的记忆和想象——那个用清澈双眼望着你说“我爱你”的孩子,终将长大离家去寻找别的爱;那段令你神魂颠倒死而后已的恋情,终将这样或者那样地结束;那个晨光里完美的蜘蛛网、蒲公英、凤尾蝶,那道划过夜空的火流星…一切穿刺到你灵魂的美都与母亲一样,终将逝去。这不可名状、无法安慰的渴望和骚动便是艺术的源泉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那天烈日炎炎,为了让家里阴凉一些,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来。昏暗的光线里,父亲说,你今天下午走吧?我睡午觉不去送你了。我说,哦,那我不吵醒你。我知道他是故意的,他不想在机场流露告别的忧伤——我们是一家羞于表达感情的人。 有多少中国家庭是这样的?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和父亲的日常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有些事情——而且往往是最重要的事情,好比地心引力、灵魂、人心、爱——永远只能被感受、被推测,而不可能被完整地理解或证实。对这些事情,感觉到比知道也许更为重要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然而,同代人的死亡提醒了我,老去的确是莫大的幸运,年岁的确是可以炫耀的东西。它好比大树漂亮的年轮,一圈一圈写下了所有的斗争、所有的苦难、所有的疾病、所有的幸福和繁荣,那些贫瘠的岁月和丰腴的岁月,那些经受了的袭击和熬过了的风暴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读到那封信的时候,我想起外公去世那天,姥姥坐在床上的样子,突然懂得了她那张无泪的脸;哭泣似乎意味着一个悲剧还有救赎价值,给人宣泄和升华;而外公的自杀,是一个没有任何救赎价值的事,如外公自己清晰知道的那样,它轻于鸿毛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十九岁的外公开始呈现出他身上固有的爱国情怀、知识分子的良知、正义感和理想主义。他已经懂得,个人的生存固然重要,但创造一个值得生存的社会才是更重要的。在我寻找外公足迹的过程中,我认识到,对于那一代知识分子,爱国是一种发自肺腑的、深思熟虑的、艰难疼痛的炙热之爱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我到底要什么?人只活一回,既没有上一生可以做出比较,也没有下一生可以使之完善,一切都只能走着瞧。我不清楚自己要什么,只感到剧团的那种快活让我空虚、窒息。我必须离开。在以后的岁月里,也总是这份与生俱来的忧患意识,这份灵魂深处的不安,在舒适的时候,放逐我去陌生的险境;在枯萎的时候,逼迫我生出新枝嫩芽;在迷失的时候,提醒我观照命运的轨迹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有一次姥姥跟我说起她当年从意大利坐游轮到法国的经历。她说坐的是头等舱。她从舱内的窗帘说到家具,从男人的服装讲到女人的服装,说得我目瞪口呆。她又从头等舱的菜单说到奶酪。我知道姥姥喜欢吃奶酪。而奶酪中她最喜欢的是 blue cheese。她说意大利的 blue cheese 叫Gorgonzola。英国的叫 Stilton。法国的 blue cheese 叫 Roquefort ,比意大利的更鲜。是羊奶做的。正宗的 Roquefort 只有在头等舱的菜单里才有。而只有罗克福儿村的岩洞中发酵的蓝莓干酪才是正宗的。洞里岩石中的天然蓝霉菌使奶酪产生一种特别的鲜味。我当年没吃过奶酪,但还是被她说得口水直流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他的克制也许是因为我们没有明确恋爱关系,在他传统的道德观念里,如果没有爱的源诺,肉体的接触是不检点的行为。我也相信爱情是神圣的,而且一生只有一次,用完就没有了。还要再过许多年,我才会懂得,爱与生俱来一一就像勇气和力量那样— —是用不完的,是越用越多的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回想起来,那时的我是一只熟透了的果,一不小心就会落下地来。谁在树下接住了我,我就在谁的怀抱里。后来交往的第一个男友W没有跟我谈到感情,更不用说爱,他只是将我一把揽住了深吻,我便奋不顾身起来,其实那时他对我来说几乎还是个陌生人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有时一个准确的动作便能提示和激发出意外的感情。一场戏里某个特定动作就像一篇音乐里某个特定音符所引起的震荡,它本身没有感情或内心活动可言,但它是构成作品生命的一个原子。记得在长春伪满皇宫里拍婉容吃花的时候,贝托鲁奇没有跟我讲规定情境或人物内心活动一那些属于案头,他只在我耳边说,你把花塞到嘴里去,用力嚼。他用了“塞”和“嚼”,不是“放”进嘴里或者“吃”,这些动作激发某种疯狂与绝望、宣泄与克制。这是一个庆贺的场面,我一个人坐在角落,整个大厅里的人群跟着欢乐的圆舞曲在转圈,像旋涡企图把我吞噬。当我把花塞到嘴里咀嚼时,泪水涌出眼眶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朋友发照片来的时候问,要不要哪天带你回那里怀怀旧?我说不用去了。人回不了家并不是因为距离,而是因为岁月,人回不了家就像他回不到母亲的腹中。在几十年流浪的日子里,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,我再也没见过一栋如它的黑瓦白墙房子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记得十年前一天夜晚,我与N去一家舞厅。那是我们在几乎彻底破裂的时候又重修旧好。他喝多了,只好由我开车回家。夜深人静,只有黄黄的路灯照着一排排红瓦小洋房。突然间,一只孔雀出现在街中心,沉着地散着步。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晴,转身轻轻叫N的名字。可惜他睡得太熟,我叫不醒他。就在这个时候,那只孔雀停住了。它在一家开满玫瑰的花园前站了片刻,便从容地打开了它所有的尾羽。我惊愕地看着路灯下这只开屏的孔雀,不知所措。不知过了多久,它不见了一像一个永不复得的机会从我们的生命里消失了。 第二天早餐时,我们正式谈到离婚。
——陈冲《猫鱼》
朝廷待其不为薄矣,二君设心何其谬矣,独不感天听若雷,神目如电。呜呼!吾辈进退不苟,死生唯命,务请尚方之剑,斩彼元凶,头悬国门,以儆天下墨吏。
——刘和平《雍正王朝》
四哥,你累了吧,歇歇吧。争了四十多年,到这一刻,你还不愿撒手吗?不要这样子看着我,我这一生不佩服任何人,但到今天我才发现,我的心底里只佩服你。四哥,我输了,可你呢,却并没有赢。你咬着牙苦苦的熬着,得到了什么?得到的只是身前身后的骂名罢了。其实,输也罢,赢也罢,到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,你太放不下了。
——刘和平《雍正王朝》
一个新的中国就要到来了,我们不能只是在等着它的到来,也不能只是在迎接它的到来。新中国的到来,是需要许许多多的人做出无私的贡献和牺牲的。当她的脚步降临的时候,那里面就应该有我,还有你。
——刘和平《北平无战事》
何孝钰:你能给我们说说我们期待着的新中国吗?他是什么样的新中国。
梁经伦:她是站在海岸,遥望海中已经看的见桅杆尖头的一艘航船;
她是立于高山之巅,远看东方可见光芒四射,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;
她是躁动于母腹中,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。(第十五集)
《北平无战事》
——刘和平《北平无战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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