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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苦本身又有净化功能,促使受苦的人获得益处,几经磨折的心灵,因为自我折磨而变得更加敏锐、警惕,也使得下一次灵感之神突然造访时,创作者得以很快辨识,心领神会,不顾一切地冲人热烈的炭火中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《呼兰河传》写院子里的租客们的那一章,一共五小节,第一小节写“我”家的院子,晴天荒凉,刮风下雨更荒凉。后面四小节,二、五小节首句都是“我家是荒凉的”,而三、四小节首句都是“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”。这种咏叹的荒凉,远比李娟冬日出现又救过雪兔更有奇异之力,它没有什么复杂的修辞,却反衬出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过于甜美了,连悲伤都是很通俗的。什么叫通俗呢?就是可以被表达,表达给十个人,十个人都能懂的那种悲伤。可是,那样复杂的、难以言传的张力是如何达到的呢?可能以我现有的文学知识很难表达清楚。但我至少知道,它不容易抵达,外部世界宿命的、与生俱来的某种无力回天的东西深藏其中,文字呈现只是这种宿命之力的音韵、气息或者节奏。它无法构建全貌,好像土地与命运的关系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其次,真实所感、真实所想的质量,直接决定了散文的质量。散文是什么呢?情感的试金石。任何事情都可以拿来作题目,但资源有限。它是真正的天意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“我也不是每天都爱母亲”。这才是人生常态,爱不是凝固的状态。而所谓“经历的结构”,无非是爱的经历从哪里开始,到哪里结束;从哪里冰冻,又到哪里看到了一点点萤火。我们不可能篡改冰冻的答案,正如前文我们曾谈到的无从“挽回”。我们不可能逼迫自己承受符合不了的力量,哪怕这种力量打着“爱”的名义,但我们可以在散文里,截取这些情感流动起讫的位置,我们可以裁剪观看的时间点。我们在散文外部成长,又在散文内部完成启悟的过程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艺术家总是很痛苦,因为体验过极致纯粹的“应感之会,通塞之纪”,就再难回到日常枯燥的世界中。痛苦本身又有净化功能,促使受苦的人获得益处,几经磨折的心灵,因为自我折磨而变得更加敏锐、警惕,也使得下一次灵感之神突然造访时,创作者得以很快识,心领神会,不顾一切地冲入热烈的炭火中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如果说好的小说创作者需要具备情绪稳定的偏见,那么好的散文写作者在复杂情感的艺术处理中,需要具有不断发现“真相“、不断发现“无法挽回”诸事的热情与好奇心。这才是“工夫在诗外”的准备工作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渴望讲故事的人,并不需要太大的词汇量,也不需要训练自己情感的质量,他只需要修改原有的“ending",以期实现和征服世界差不多的欲望,就可以完成一部还不错的作品。所谓“what if”,就是建构可能性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叶先生提出的一种词中的“志”,即“弱德之美”。什么是弱德呢?在艰难困苦之中完成你自己。这个完成,很可能是不被理解的,很可能是被判定错误的,很可能是一种磨砖为镜、积雪为粮的注定没有结果的徒劳的努力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非常会写散文开场的朱自清,在《荷塘月色》中一样展示了一个人往往是在内心最寂寞沉郁的时候(“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”),才看得到自然世界中最轻巧的如燕子、杨柳、桃花,及流逝的时间。所谓散文的真实,恰不是燕子、杨柳、桃花的真实,而是寂寞的真实,是“颇不宁静”的真实。文章里的奇异的平静,无论是作者的自我说服,还是自我疗愈,都是值得深思的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写作,可以让这些没有规律的事,以人的意志修正出一条条秩序来。写小说可以改变这种生活的结局。小说是需要“结尾”的,生活却不一定有结尾。我们有限的生命不一定能赶上漫长的生活为我们准备的结尾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我们的感情不都是文学。用文字书写下强烈的感情,也不都是文学性的。经过文学性处理的感情,是会发生失败的。热爱文学的人潜意识中都相信着语言的可传达性,就连可传达性,都是可疑的。我们通过文字建构意义,我们通过文学从苦恼的、纷乱的日常生活世界里提炼美、提炼价值。但事情并不真的如此顺遂。
——张怡微《散文课》
我忽然想到,在山的那边、海的那边似乎也有过一个不那么安宁的春季,黄梅袭人的哀苦,我陪不到了,像告别童年一样迫不及待的气宇,也已经演变为追忆的惆怅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那之前我已和台北秋日成为了临时故知,习惯了用柔情蜜意吹捧它换点钱花,这十分像用意志力努力维系的平静的婚姻关系,搭伙过日子也有街灯晚餐的“致青春”感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城市文学中最残酷的一面莫过于生命空间的促狭与逼仄、情深与无奈。作为吸血鬼的她(朱天心),作为吸血鬼的我们,在一生中至少结识过百只街猫,而它们也看着我们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但看多了会发现,无论站在怎么样的制高点,横跨多长的时间,张派们写来写去最会写的,还是女人的内心。这也是难怪,五四以来女性的自觉,步步映照文学的自觉。文学的启蒙,又少不了女性这个抵抗的工具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吴念真自信,又煽情。我从来没有想到过,就连熟稔于煽情,都是要产生自如此强大的自信才得以生成。而这自信背后,看得出来,他热爱他所做的工作,热爱他的成就。他的成就就是他的爱好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我曾经看过一个画面,一只猫咪年迈,想要最后一次跳上窗台晒晒人间的阳光。它好容易鼓起勇气,猛地一跃,还是掉了下来。最后主人将它抱上窗台,它眯着眼睛,望了一眼天空,安然逝去。令人鼻酸。想到巴尔蒙特的话:为了看看阳光,我来到世上。而为了最后看看阳光,我来到窗台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“不再想回去”是极沉痛的现实。说明我们对于土地已经没有梦了,没有了幻景,只剩下现实。现实是强征强拆、疾病、贫穷、灾害与差劲的社会保障。但台湾似乎提供了这样的梦境,因为不了解,更频添了朦胧的臆测。因而,所谓务必增进的了解,从审美的意义上并非是好事。 因为只有想象是不会碰壁的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所谓真的文艺情怀,其实一半来源于幻觉。隔岸观火,亦搭建起了朦胧的审美距离,使赤裸的伤痕淡化,使遥远的温情弥漫开来。...... 与我们所亲手建立起的文艺台北相比,现实也许不那么纯粹。但音乐、电影、文字,依然能够将我们带入到自己创造的平和世界中,既排除故乡俗常生活的干扰,亦排除台湾的客观现实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《悲情城市》的九份恐怕是一个必走的地标,罗大佑歌里的“鹿港小镇”二十年来都不曾褪去其文艺的光环。有趣的是,就连罗大佑自己都说“这些年已经很少回台湾”,他一定不会料到“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”至今都被旅行者看作是与他有关的风景。
——张怡微《都是遗风在醉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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